每逢星期二傍晚,只要沒事,我都會趕回家聽一個電台節目,節目主持人會旁徵博引,以歷史典故來評論時事。更難得的是,他全程幾乎以河洛話主講,不僅流利順暢,且用辭優美,古今典故都可信手拈來,毫不作做,讓一向對自認河洛語講得不錯的我也自嘆弗如。
這一天,因為外面下雨沒法出去打球,所以只好在家翻我的《次元艦隊》漫畫,配我的曼巴咖啡,一邊聽著主持人談談剛過不久的七夕情人節。細節已經不是很清楚了,不知為何,他開始用河洛語念起高適的《別董大其二》,尤其是最後面兩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時,我被這首詩深深感動了,透過河洛語音節的優美,將這首詩豪氣干雲的意境更忠實的呈現,原來用河洛話是這麼的美!
聽著聽著,我不禁想起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中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兩首都是送別詩,但是作品中沒有離情依依,卻有一種以天下為家的凌雲壯志。王勃、高適二人都是盛唐年間的詩人,當時唐帝國儼然是中古時代的超級強權,遠在歐洲的羅馬帝國西疆早已盡入日耳曼各族,僅餘東疆的東羅馬帝國承繼古其榮光。在這種「普天之下,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政治情勢下,民族自信心便會不經意的在作品中呈現。
常有人以漢、唐並稱為中國盛世,我則不以為然,漢帝國的強大在於它不斷武力擴張所致,而唐帝國亦不乏武力征伐,但是它不太有自我中心主義情節,因此能與各國和平共存,這或多或少跟李氏家族的胡漢血統有關,在那個年代中,胡人、漢人可同朝為官,婦女可自由外出,與男子比肩同行,但是在宋代,禮教之防把整個中國社會弄得猶如1990年代神學士政權統治下的阿富汗,一個國家的格局開闊與否往往在主政者是否有開放的思維。在911事件前,美國夢是敢作夢,願努力即可成功的代名詞,更是美國文化的符碼,那個年代,美國是文化熔爐,是另一個地球聯邦,也可以說是20世紀的唐帝國。但是911事件後,美國人嚇壞了,他們不再信任民族共合,小布希把美國行之有年的睦鄰政策搞成怒鄰政策。今天,美國強大依舊,但是強得有點虛,有點假,就像安史之亂後的唐帝國,美國是否也忘了它的強大正是來自於它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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