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著不去理流入眼晴的汗水如耳邊嗡嗡作響的紋虫搔擾而專心注視前方村莊的動靜。
「怎麼搞的,連部不是說這帶的北越軍已經被肅清了怎麼還有槍聲、地雷」他在心裏嘀咕。
「丹尼、威廉,你們去把地雷拆除!另外派一個小組掩護他們兩個。」他命令著。
兩人小心的接近,一個小組緊跟在後以便就近提供支援,其他人則擎槍著警戒,從他們身上看不出明天將調防返國的喜悅。他不自覺的笑了笑,在這裏實在沒什麼值得興奮。在看了太多同僚的陣亡後大家都知道這不是在鬧著玩的。
「回家,真快!」兩年前,他申請調來越南,周圍的人都認為他瘋了,放著舒適生活不過去那種地方拿自己生命開玩笑。他記得他到西貢時,北越軍的「新春攻勢」結束不久,西貢衛頭猶如前線,美軍死傷慘重。前來接他的一位士官問他是不是瘋了,怎麼會想來越南。
「好熱!」他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水。
「老家現在也應該熱起來了。」他想著。
小妹總喜歡在這個季節賴著他去游泳然後再去吃冰淇淋外加巧克力。為此,他老是挨老媽的罵。可是那輛道奇車,自己的疏忽…
「排長?」約翰在呼喚他
「地雷已經拆掉了,我們是不是要搜索村莊?」約翰一向謹慎,現在更是如此。
「好,但是要小心。機槍手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們很容易被狙擊。」
「出發!」
每個人熟練的逐屋搜索沒放過任何細節。在這裹,疏忽每個細節都可能會致命。他在一間空屋旁坐下休息,忽然,一道黑影消失於他的眼前,他反射似地追了上去。來到一間屋子前,他把步槍調成連發,然後一腳端開大門。
「不許動!」他叫著並仔細察看屋農
「出來!」他用生硬的越語著• 手裹的步槍握得更緊了。
一小段黑黑斕斕的番籥從暗處滾出來。他向暗處看去一對明亮卻恐懼的眼睛正與他對望。他放下了步槍,一個小女孩正躲在屋內,手裏抱著的番藷正不斷掉落。他檢起一段斕了一大半的番藷看了一會兒,然後從懷中拿出巧克力給她。
「餓了吧!拿去!」
小孩伸手拿了巧克力聞了聞就開始吃了起來,臉上露出原屬她這個年代應有的笑容。
索恩、卡爾衝了進來,他們以為排長出事了,「她是誰呢?」他們好奇的盯著這個滿嘴巧克力的小女孩。
「還記得幾週前的虐殺事件嗎?他們想起一個美軍的巡邏小隊因為懷疑村民是北越軍的間謀而將無辜的村民全數殺害。這件事還引起國內輿論的猛烈批評。」
「你是說她是那個事件的存者?」他們的眼睛同時注視著這個猛啃巧克力的小女孩。
「附近沒有其他村莊,而且她對這村莊相當熟悉,不像外地來的。」他無法想像一個小女孩如何能獨生活這麼久。
「你們去幫其他人搜查村莊看看是否有異狀。」其他人出去時又好奇的看了女孩一眼。
他蹲下去看看這個小好孩,滿嘴滿手都是巧克力,他記得小妹也是這樣。他微笑著,把小女孩的手,臉給擦乾淨,他抱著她走出屋子。一群人已經將村莊徹底搜查過。
「排長、村莊已經搜過,只是沒逮到北越軍,只留下這個。」湯姆手中拿著幾把AK-47 步槍,「地雷是倉促間布置的,因此很快就被我們發現,沒有人被傷到。」湯姆又指了指地上的幾個地雷。幾輛M-113 裝甲車轟隆駛來。「長官,是不是要收隊了?」傑克報告著。
「嗯,好,回家了」他抱著小女孩看著班兵魚貫的上車。以前小妹總喜歡看裝甲車前來載運兵員,這時她總是會要求他把她抱進車裏,還刻意讓她坐在砲手席迎著夕陽回家。
「長官,回家吧!」湯姆叫著,從他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現在要作什麼呢?」女孩的一雙大眼精看著他。他看了夕陽然後抱著她上車「當然是回家囉。」他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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